我所处的世界
我是一棵树。
一颗很老,很老的树。
我住在一个偏远的乡下,阳光偶尔透过枝叶洒在我的脸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安适的气息,乡人的手爱怜地抚摸着我的枝干,温暖而又厚实,教人那一颗浮躁的心无端的宁静,只是以祥和的姿态,瞧着我枝上那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红丝带——乡里总爱将红丝带系得高高的,用以祈福。
瞧这根,这是村口囡囡出生时系上的,我至今还记得,囡囡她爸欢喜成什么样儿,火急火燎的从村口一路跑到这儿,还被石头绊了一跤!他倒不觉得疼,只是乐呵呵地拍拍裤上的尘土,“就当时给咱老槐树磕个头了!老槐树是咱槐树村的根儿呢。”我听了,暗暗露出些欢喜的神色来,一旁的河水瞧见了,也唱着歌儿跑起来了,她清澈的.身上映着蓝天的颜色,像是块通透的蓝水晶。
但是,仿佛是几十年,又仿佛是一瞬间,一切都变了。
最初是河流。她的脚步开始变得滞缓而又沉重,那欢歌的模样消逝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息,那个活泼的小姑娘呢?我哑然。只能瞧着她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,带着满心的疲倦,遍体的污秽,拖沓着步子远去了……
再后来,是原野。从前我最爱看那大片大片的绿意铺天盖地的绵延到天的际头,如今却被冰冷的灰色水泥一点一点吞噬,只剩下星点微微泛着黄的绿意毫无生气的在城市中苟延残喘,眼神中止剩下一片的迷茫。
最后那沾着金钱欲望的肥胖的手扶上我的躯干,瞧着我的目光也不再有往昔的和蔼,于是在树林凄厉的尖叫声中我轰然倒地,惊起满地尘埃。
我最后看见的,是一片灰色的天,连雨水也变得污浊不堪。
母亲啊,你灰色的眼泪,能否洗去这大地的阴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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